记者以除夕到酒泉,次日即为旧历新年,各行皆歇业休息,穿红挂绿之妇女儿童往来贺年,爆竹灯火熙熙攘攘,予旅人以深刻之刺激。但尽管是新年时候,街上随处可以看到十岁以下无衣褂全身灰泥的乞丐儿童。有几条背风的街道,记者简直在晚间没有勇气经过。这般几乎全身赤裸的孩子,在夜间,就在门角墙脚,乃至无水的水沟里藏了起来。……
酒泉本来是大商业口岸的地方,为新疆,包头,兰州已经新疆南路上的商业的转运点。一位商业上的朋友指给记者,某家铺面从前是二十万,某家铺面从前是三十万,现在都关门了。自然一般经济的不景气,和新疆政治情形的变化,当然是使酒泉衰落的原因,而酒泉自身破坏社会生活的势力,我们不能不加以特别研究。
酒泉和张掖一样,农民最大的出产,全是鸦片。酒、张两地的烟土,不急武威的好,武威鸦片销山西,供晋人吸食之用。……农民的鸦片,被高利贷和商人已经剥削一回了,最厉害的,是军人每年要地方上缴多少的“官土”。……
酒泉那点“风烛残年”的商业,军人还要和他们竞争。……
酒泉的人民最感切肤之痛者,为对于军队的负担。农民每年缴给县政府的米粮,再由县政府转给驻军,……到春荒斗价高涨时,军队又拿粮来卖给商人,转卖农民。这种不用本钱的办法来操纵粮食,农民只好加速度的坠入破产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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