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窟遗址--高棉王国的兴衰见证
唐妮

柬埔寨吴哥王朝古都遗址是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凡是亲临其境观赏的人都为之称赞。三月下旬正好有个专程去柬埔寨吴哥的旅行团,我与银行老同事结伴一同前往。

  • 被称为“高棉艺术珍宝”的女王宫

尽管实地参观只有三天的时间,我们的行程也仅仅是走马观花,但是一千多年前吴哥王朝的盛世辉煌和今天柬埔寨的现状、精美绝伦的艺术殿堂和高棉民族的宗教信仰力量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们参观了大吴哥城,城中央的巴戎寺16座栩栩如生的国王面像石雕让人们赞叹不已。宽阔的观象台丰富了人们对当年斗象场面的想象空间。我们在小吴哥那五座代表印度教神山的庄严的神殿中感受它的神圣;在长长的回廊中漫步观赏那史诗般的精美浮雕画面和那无处不在的袒露丰满乳房、面带微笑的“印度女神像;在殿中央四方形的宽敞蓄水池旁欣赏那可与现代排水系统媲美古代排水设置;在吴哥寺外宽阔的护城河边留影。在跋摩七世为供奉其父而建造的圣剑寺内,我们低头穿过一道道门廊,在神圣的殿堂中央神圣的林伽石柱前听导游介绍婆罗门教的信奉与寓意。在以粉红砂岩建造的被称为“高棉艺术珍宝”的女王宫,我们被那建于10世纪中叶的3座五彩缤纷的寺塔建筑上细致纤维的女神雕刻所吸引,在3座精美玲珑的寺塔建筑中,了解婆罗门教供奉的分别代表保护神、创造神和破坏神的毗湿奴、梵天和湿婆三大神祗。在跋摩七世为其母亲修建的塔普伦寺庙,我们看到那众多纵横交错、盘根错节盘缠在寺庙残垣断壁的砖石上粗大古树,蔚为奇观。在跋摩一世选择建都的巴肯山上,我们远眺华丽庄严的吴哥寺,与众多的游客一起在夕阳西下时拍照那落日余晖下的金色古迹。在遭到高棉红色政权严重破坏但仍未修复的崩密列寺,我们在残垣断壁的木桥上行走,想象当年神殿的壮观和人性的罪恶。在养育吴哥但生态遭到破坏的洞里萨湖,我们乘船在湖中观赏,浑浊的湖水、破旧的高脚屋和船上为我们服务的小孩,都让人感叹和引发思考。此外,我们还享受了柬式的按摩和反映吴哥文化精华的大型舞蹈演出“吴哥的微笑”。

站在规模宏大的吴哥古城神殿遗址和精雕细刻的壁画面前,内心的震撼、仰慕和和感叹交融在一起。三月底柬埔寨炽热的天气让我们每天都是汗流浃背,然而无论是从学习历史、思考高棉王朝的兴衰,还是从欣赏柬埔寨古代建筑及雕刻艺术,或是了解柬埔寨的人文与现实的角度,此次吴哥之行都是值得的。面对饱经自然风化、战争摧毁和人为破坏之后而依然迷人的神殿遗址,结合三天在吴哥的所见所闻,我强烈的感觉到昔日的辉煌与今日的衰败形成如此鲜明的对照。我的几点感受是:

1、吴哥神迹见证了高棉王国的兴衰,显示了神权的力量。

吴哥神殿遗址是与中国长城、埃及金字塔、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并列的东方四大奇迹的人类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中国长城以其纵横十万余里的坚固而壮观的军事防线成为显示古代中国强大和统一的象征。埃及金字塔以其神秘壮观的建筑构造体现了古代埃及的高度文明。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以其在火山上所建造的佛塔和精美浮雕展示佛教的大千世界。吴哥神殿遗址则以她的巨大规模和数量众多的神殿建筑、精美绝伦的石雕艺术和巨石浮雕史诗展现了神权的力量和高棉人们先期对婆罗门教、后期对佛教的仰慕。

细想起来,这四大东方奇迹的形成有很多共同之处,吴哥又有其特别之处。共同的方面至少有:

一是它们都是当权者倾全国之力,经过了几百年甚至千余年的时间,跨数个朝代而建成的。吴哥曾是高棉王朝的首都。整个建都的过程,就是吴哥庙宇群建筑的过程。几百座神殿的建造是从九世纪至十三世纪,历经四百多年才基本完成。有些始终都没有完成。仅2平方公里的小吴哥就用了58年建造,经历了两代帝王。为了建造大吴哥城,吴哥帝王驱使30多万奴隶和民夫投入这巨大的工程。小吴哥神庙则用了30亿吨的石块。可以想象在一千多年前生产力十分原始和低下的情况下,其浩瀚工程的艰难程度。从中我们也可以了解,古高棉社会在信奉专制严格的印度教的强权统治下,帝王能够举国之力大规模的修建庙宇和大型工程。

  • 位于大吴哥城中央、意喻“宇宙的中心”的巴戎寺

二是这些古代文明的结晶都是在当时政权(或神权)最强盛的时期建成的,呈现了帝王的奢华,也体现了当政者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足够的经济基础。大吴哥建造的四百年间,正是吴哥王朝的鼎盛时期。吴哥古城城门两侧的54尊石雕神像代表了当时古高棉王国势力远及今日的越南、泰国和缅甸54个省。大吴哥城中央的巴戎寺,有16座相连的宝塔,每个塔顶的四个面都雕刻着既像国王又像佛的头像,表示国王与神同等的权势。

然而与埃及金字塔和印尼婆罗浮屠这两个有浓厚宗教色彩的古迹不同的是,吴哥寺庙不仅仅是帝王的陵墓,这些神殿同时也是国王和廷臣祭神朝拜的地方,是人、神和君王共享的殿堂。此外还有帝王居住的宫殿。吴哥王朝借助神灵的威势来聚集臣民对自己的崇拜。吴哥寺(小吴哥)是其创建者苏利耶跋摩二世的陵墓,同时也是教徒虔拜的殿堂。大吴哥城内,不仅有皇宫、有文武官署和寺庙,还有观看斗象的观象台和城堡。在大吴哥城中央的巴戎寺,意喻“宇宙的中心”。寺中三层庙宇上耸立的16座既像国王又像佛的石雕像,向人们表明国王与神相通。

在吴哥古都兴衰的500多年间,高棉人的宗教信仰也随着王权的变化而改变。九世纪,婆罗门教传入柬埔寨,十世纪柬埔寨逐渐步入政治、文化和经济的黄金时代。十一和十二世纪发展到鼎盛时期。吴哥是婆罗门教的圣地。小吴哥则是鼎盛时期的产物。之后,随着佛教的传入,神殿中的艺术浮雕上和石雕佛像也随之改变。我们看到小吴哥神殿中的石柱上的婆罗门神像被砍掉,很多艺术精品被破坏。

从公元九世纪高棉王朝在吴哥建都到15世纪迁都金边的500多年间,吴哥见证了高棉王朝的兴衰。战争的浩劫、宗教信仰的改变、神权的被抛弃,加之瘟疫的流行等综合的原因,昔日辉煌的古都渐渐地在东南亚热带雨林的树丛与长藤的遮掩下,与原始森林融为一体。直至19世纪,法国探险家在北京找到了周达观随元朝使节出访柬埔寨后所写的《真腊风土记》一书后,才带着这本书,按书中图示索骥,请当地人砍开雨林和长藤,让沉睡4个多世纪的神殿王宫展现在世人的眼前,并成为世界旅游的热点。然而,也就是在法国探险家的报告问世两年后,法国海军进入柬埔寨,使柬埔寨成为法国的殖民地。

2、强烈的今昔对比,人祸比自然灾害更摧残。

此次吴哥之行,我们从吴哥古迹中看到了一千多年前吴哥王朝的辉煌,同时我们也看到战争、尤其是70年代战争对古迹的严重的人为破坏程度。人们的生活水平让我们领略到,经历了红色高棉政权之后的柬埔寨仍未完全摆脱贫困而处于初级发展阶段。

在崩密列寺庙,在乱石堆积、老树长藤盘缠的残垣断壁前,导游向我们介绍了当年红色高棉游击队用地雷炸毁了寺庙,并在寺庙里留下了300多枚地雷,直至两年前才被政府彻底清除。为了让游客了解战争的破坏,政府有意保留了破坏的原状,而未修复。

在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萨湖,我们看到黄色浑浊湖面上处处是以打鱼为生的水上人家,他们是越南难民,多年居住在风雨飘摇的破旧高脚屋中。船上十几岁的孩子不仅负责撑杆栓绳,而且还要通过给乘客按摩来赚钱交给老板为生。

在每一个旅游景点,我们都被身着破旧衣服、瘦弱的孩子们缠着索要糖果。在沿途的田野中,所见到的牛马都瘦的可怜。公路两旁的房屋也都是简陋破旧的高脚屋。(不过,暹粒市里应该会好些)

在小吴哥寺庙外绿茵茵的草地上,导游在一棵粗壮的棕榈树前,向我们介绍了红色高棉游击队如何用棕榈叶根鞭打人致死,波尔布特政府如何残杀无辜的百姓。

在当地的买卖交易中,人们不愿意收取自己国家的货币--瑞尔,说明人们对本币没有信心。就是在机场海关,也是如此。

在暹粒机场进出海关时,让游客十分不悦的是,官员都会明着索要小费。如果不给,官员就会有意拖延时间。

吴哥是美丽富饶的地方,它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自然环境优美,森林覆盖率高、水资源丰富,较少有天灾。然而人祸导致的政治动乱、经济低迷、货币贬值、人民生活水平不高。看过吴哥神殿古迹后,今昔对比,让人们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3、值得我们学习的票务管理

三天的旅行是短暂的,然而收获却是丰富的。我们不仅欣赏了吴哥遗址的壮观和宗教艺术之美,而且亲身感受到柬埔寨的风土人情,了解了吴哥人民的生活现状。旅行中让我感觉最好的一点是,吴哥古迹的票务管理很科学。

在吴哥,有300多个神殿被开发出来,可供参观的景点有30多处。令游客印象深刻的是,这些景点都是统一管理,一张票就可以进所有开放的景点。其票务管理科学的特点是:第一、买票个性化。每张票上都有自己的照片,不能转借或假冒;第二、每张票标明可参观的时间。在标明的时间内,随时可进入任何景点。第三、景点门口查票人员很认真。他们或者站在门口逐一查看,或者上到旅游车上检查,节省游客的时间。第四、票价很合理,相对便宜。我们买的是三天的门票,只花了40美元,可以在三天内随意参观门票所含的各个景点。相比国内旅游景点随意涨价,处处收费的状况,吴哥旅游的票务管理确有我国值得学习和借鉴的方面。

此外,我们感到,尽管柬埔寨总体的生活水平很低,但是人们很有礼貌,不论是检查门票的官员,还是餐厅的服务员,都很有素养。他们习惯性的用双掌合拢向对方表示致谢。游客所到之处的洗手间也很卫生,毫无异味。街道上也打扫的很干净。这些细节方面是文明程度的具体体现。

带着满脚的红土,我们回到了北京,壮观的吴哥城和精美的吴哥寺以及那曾经辉煌的人类文明史仍缭绕在我的脑海中。刚好从电视里听到习近平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精彩演讲:“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

2014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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